《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》11、12集精要：为高考录取拍桌子

        

《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》剧照。

        【编者按】

        从8月8日晚起，48集电视连续剧《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》在央视一套晚8点黄金时段播出。

        澎湃新闻记者整理了其中的部分剧情，共同缅怀邓小平及其他中央领导人在历史转折时刻的决断与智慧。

        以下为8月15日晚第十一、十二集剧情精要。

        人民大会堂，台湾厅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带着教育部工作人员向邓小平汇报1977年高考工作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：今年的高考，全国各省市的阅卷工作已经结束，录取工作正在有条不紊进行，整体看来，77年的高校招考工作虽然难度很大，但基本还算是成功的，一共有五百七十万考生参加考试，现在录取了二十七点三万人，录取率是百分之四点七，目前有些高校已经陆续发出了录取通知书，教育部已经发出了要求，在录取通知书上必须写明，本校陆续的毕业生要服从党的需要，到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区去工作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点头：好，俗话说，行百里者半九十。越是到最后越要注意，这个录取工作中，现在还有什么问题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：的确还有一些棘手的问题，主要是一些有争议的考生，有些考生的文笔虽然不错，但写的作文里反映出他们所持的观点引起很大的争议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说到这里，在一旁的方毅把这句话认真地记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继续解释：尤其是一些考生对“文化大革命”以“阶级斗争”为纲和“两个凡是”有不同看法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环顾全场，对刘西尧说：我想，要允许不同的意见，我们要鼓励我们的学生，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，这个录取工作的原则就只有一个：把人才招进来。不能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，好的作文，可以登报、广播，有争议的，可以复审，省里解决不了的，可以直接报教育部，这次高考，整体来说还不错，但是由于时间仓促，由省里来出题，由地市阅卷，又不公布分数，这些都是问题，在明年的高考中，必须要由全国统一出题，省里统一阅卷，让我们的考生，自己查对分数，要总结这次经验，抓紧做好1978年的高考筹备工作，这两届高考，只隔了半年时间，在高考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，两届的学生在一起上课，这两届的学生，是十年的精英，三十年之后，国家要靠他们挑起大梁，我们要做细致的工作，不能愧对历史啊！

        一封信摆在邓小平办公室的案头，邓小平有些好奇，戴上眼镜，读了起来，原来是女儿写的：爸爸，这是几个被打倒的老干部的来信，都是转送到家来的，他们希望您方便的时候，关注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秘书王瑞林这时候也拿着一叠反映大学录取问题的信走进办公室，王瑞林向小平说：其中大部分，都是关于政治审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读着来信，没有抬头，直接说：好，现在就要看。在出发前，要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王瑞林转身离开，邓小平却叫住了他：王秘书，你让方毅和刘西尧同志，上午到这个地方来。      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看着刘西尧说：西尧同志，你坐在我旁边，我要问你，现在录取工作进行的怎么样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有些兴奋，便轻松地回答：大体上已经完成了，只剩下一些有争议的考生，还没有下结论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盯着刘西尧，问：何为有争议的学生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答道：大致分两大类，大部分是政治审查过不了关，还有些考生在答卷的时候体现阶级立场有点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说：我说过，这个政审问题，主要是看本人表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颇有把握地说：对，我们已经按您的指示精神，把条件放的很宽了，很多人得到了高考机会，但是目前，至少有几个硬性条件，还不敢放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问什么硬性条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有些为难，将身子侧向小平看了在座的方毅等人一眼，小声说：主要是中央定的几个大案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有些不耐烦，显然这让他发了脾气：刘部长，你不要害怕，大点声说话！

        听小平这么批评，刘西尧有些愧疚，低着头对小平说：主要是中央定的几个反革命大案，比如刘少奇案、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，我们统计过，这里面牵扯最多的是“四五事件”，当时参加的人很多，参加的大部分是年轻人，他们大部分被拘留过，审查过，有案底，他们的考卷和档案，都集中在教育部，经过激烈争论，为慎重起见，我们决定还是不予录取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问：那答题中的阶级立场问题，是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说：比如云南有个考生，他在作文里，对“文化大革命”颇有微词，像这类考生的考卷，也放在教育部，为此大家也有很多争论，当然，根据您的指示精神，我们对本人不予追究，对考卷不予作废，但是对作文，我们判做零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儿，邓小平坐不住了，支起身子，盯着刘西尧看，问道：判了零分了？为什么啊？是这个考生没有写？还是没有答？我记得“文化大革命”的时候，有个白卷先生，他当时不会答题，几乎交了空白卷，也没有给零分嘛！这位考生是答了，也写了，被判了零分，也就是说这张考卷作废了，对考生来说，这个责任够沉重的。我们要对考生的前程负责，我看，你们要多找一些人，把那些有争议的作文，复议一下，好不好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为难了：小平同志，我们知道您很关心考生，但是鉴于十一大精神，我们也不得不这么做呀！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站了起来，亲手拿过一张椅子，放在刘西尧的正对面，坐在椅子上，他对刘西尧说：十一大的精神，我们是要考虑，但是我们已经发布了的招生文件精神，是否已经落实？

        刘西尧疑惑了：小平同志，您的意思是？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：我就说过，从长远发展来看，我们要培养人才，要善于发现人才。我告诉你，这次高考，给了我信心，在于发现了一些了不起的人才，他们硬是顶住了“四人帮”的压力，在“文化大革命”那样一个纷乱的环境中，自学完成了全部的大学课程，但是我们的录取工作，依然跟不上节奏，尽管我们的文件已经有了规定，但是在实际工作中，还存在阴影，而且这个阴影还不小。什么问题？思想太不解放啦！

        方毅说：小平同志，您的意思是再放宽政治条件？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：不错，这个录取工作里面的条条框框太多了，当然了，现在也不只是录取工作这一块，现在在很多方面，旧的思想、旧的观念，这个条条框框束缚我们的手脚，使我们不能前进，这个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就有这种现象，捆住手脚怎么能前进呢？我们党、我们的国家还如何发展呢？我们制定政策和措施，要看人民拥护不拥护、人民满意不满意、人民支持不支持。古人都说：我愿天公重抖擞，不拘一格降人才。我们搞四个现代化建设，要急需人才啊！所以必须明确要解决两个问题，一是不能再看家庭出身了，那个血统论，太荒谬了，因为我本人也是个走资派嘛！对于组织上给予我的处理，我是毫无保留接受，但是我的子女和我的错误没有关系嘛！让他们受牵连是没有道理的，比如刘少奇案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平说着，站了起来，看着刘西尧：当事人都不在了，他的一个孩子，是个工人，工作劳动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，这次也考得不错，最起码够了分数线了，这种现象为什么不录取？要我说，应该录取！

        方毅说：既然刘少奇的子女都能录取，那么其他老干部，也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说：不错，应该这么办！还有一个，你刚才说“四五事件”的问题，我早就说过，这是一次革命呐！虽然现在“四五事件”还没有平反，但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，就耽误我们孩子的前程，我们共产党人，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，“四五事件”的平反需要一个过程，但绝不能埋没人才！

        邓小平拍了桌子。